南京四年,十二月,欺世盗名

十二月在我熟悉的北方当属货真价实的冬天,然而南京依旧是一幅深秋的模样,中间降了几次温,起了些风雨,将满树的梧桐枯叶剥落下来,所营造的萧瑟景象为北方的深秋尤不及。
我并不因此而伤感,只是有些感慨。
“秋风扫落叶。”路人道。
“冬风。”我更正说。

是冬风吗?我其实并不是很自信——也许一直都不自信。

那天早上刚起床,C对我说了句“我外婆去世了,我得回家!”,随即抽泣起来。我一点儿都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只好默不作声地躲到了卫生间中,打算等C离开。几分钟后,C依旧在收拾东西。
“一起下去吧,帮你拿些东西。”我跑了出来,对她说。
包轻得要命,大概只是些衣物。从六楼下到一楼,我竭力想从脑海中搜寻些许可以慰藉他人的言语,终于未果。这令我觉到苦楚,开始怀疑这些年来所倾注的努力不过是付诸流水,因为无论你怎样精心地修饰、装点,藏在身躯里面的依旧是无法克服的冷漠。
外婆去世那年我五岁。
我一声都没有哭,反而是用尽心机去抢表哥的白帽子——他是嫡孙,所以戴了纸糊的高高的白帽,而我,只有一块白布条裹在脑袋上。
C上了公车,我继续往公司去,路上想着的却一直是这件事情。

Jay被人气到了,心气不畅,钻研了一阵子五行原理,说需要由悲伤来克。
“那郁闷该如何?”
“怒胜思,你得生气才行!”
我这才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有许多年没有生气了,是不是都丧失了生气的能力?

何以至此?
欺世盗名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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