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福尼亚二年,三月,梦里不知身是客

多梦,见三五故友,情节荒诞远胜真切。
譬如与Jay相遇于某熟悉而又陌生的古镇,遂寻得一小饭馆吃饭,座上竟见到从未谋面的他的妻子;或如飞儿到我自己都不晓得是哪里的住处拜访,带了我尚无机会得见一面的他的女儿;又如酩酊大醉的C被一向为他看不起的S社的Kim架到我的公寓里,我泡茶给他醒酒。…

北京二年,一月,阴霾不散的年代

很久以前,Jay和我解释什么是霾:“大量的微尘凝结在水汽中而形成的像雾一样的现象。”那年Jay刚从南方回来,这算是他在南方所见到的新奇事物之一,那时北方还是黄沙漫天飞的年代,雾都不常见,更不用说霾了。而如今,京城可以连续数日阴霾不散,不见天日,宛如冥界。人们戴着口罩,游魂一般来来往往。…

关于H

大清早上班撞见了H,凄惨地告诉我又要离开公司了,陈述种种理由,沮丧而无奈。虽然同在一家公司,我们的联系却并不频繁,尤其自从Jay离开之后。
我们都是老同学。2000年考研的时候H是学校的红人,因其曾有过在华为任职的经历,被众人称作“华为小伙”,那时正值网络泡沫,系里面没有几个人手里不攥着一张华为或者中兴的offer,两派彼此掐架是家常便饭,但实际上大家对公司的真实状况都知之甚少,于是H成了一个可靠而抢手的消息来源,常常被众人拥簇在考研班的门口回答大家的问题,颇有外交部发言人的气势。只是花无百日红,考研结束之后,“华为小伙”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记忆,H也成为同样为考试、论文挣扎的普通一员,空是年纪大了一圈儿而已。…

南京六年,七月,天上地下

飞来飞去。

在广州与阿P小聚,大饱口福,虽被喻为“牛嚼牡丹”,毕竟是嚼了。
这是我第一次去广州,南方湿热的气息令人印象深刻。

在水原与Fan小聚,问及近况,答曰:“天上地下!”
随后一同到Digital City附近一家颇有名气的小店吃烤肉,又是Fan请客,他戏称为公务,“和Samsung的工程师共进晚餐嘛!”…

JAY

今日Jay正式离职。

假若当年Jay没有到南京来,纵使是C的万般邀请,也未必会令我轻易做出离京的决定,则今日之情状必是另一番风景,然而机缘巧合,终究是浪到了这个城市。虽然近来正竭力去相信自由意志,却始终无法否认那无名的力量在人生背后所做的操纵。…

南京四年,十一月,美丽新世界

关于医院的记忆原本早被丢到了某个遥远的角落里:消毒水气味和昏暗的走廊、空气压抑,小孩子在哭,都是童年仅有的几抹灰色调,却也还有父亲的大手,尚不至于过分冰冷。等到走了他乡,体质竟然好了很多,纵有感冒发烧也都能捱得过,因此除却常规的体检就没再踏进过医院的大门,也是因为厌恶其间的空气,怕看到满面愁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