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福尼亚十一年,十月,突破口

国内长假结束后,周一,收到了编辑海龙的消息:作品获金奖了。
我没觉得多意外,但松了口气是肯定的。虽然不像其他作者,写作过程中多少会收到利益的驱动,甚至存在经济压力,但还是牺牲了不少本该同家人一起度过的时间。短期内,再写长篇既不合适,也不现实,遂决定坚持此前的计划,一个月出一个短篇,练练手。…

加利福尼亚十一年,九月,新赛季

老大回到原来的俱乐部,兄弟俩同时开始了一个新的赛季。多场比赛集中在九月,有些时间点很早,有些地方超级远,周末的许多时间都花在了球场或前往球场的路上。有一次起得比上班时间还早,轻云布满低空,一团大雾笼罩着山谷,开车穿越过去,迎面泼来一瀑刺眼的阳光。…

加利福尼亚十一年,八月,上下求索

《不死药》这本小说,我心里还是有一丢丢满意的。和第一部小说不同,在《不死药》的写作过程中,我一直刻意压制自我表达的欲望,时刻假设好些读者坐在我面前,听我细细地讲述,就像从前放学回家路上,我的同学听我讲故事一样。所以,看到中文在线的合同之后,我难免心中愤愤——尽管我知道,对待草根作者,每个平台同样霸道。我一度打算自个儿推广——花钱、找人,总能办得到——如今是流量时代,再不行就把自己打造成网红。豆瓣上那么多粉丝上万的大V,有些并无颜值,有些脾气还挺大,都一个劲儿地转发赠书。为此我开始发鸡毛蒜皮的东西,精心选标签,想方设法地增加曝光量。可是里面的门道我是真摸不清,发了一堆垃圾,被推出去的是里面最垃圾的一则,阅读量接近十万。它什么内容呢?就是电脑桌的一角,堆满了笔和颜料。看客很多,评论近百。我条条都看了,显然,大家感兴趣不是你发了什么,而都不过想找个契机表达自己而已。我的那个桌角,冥冥中触到了好些人的敏感点,于是或赞,或骂。…

加利福尼亚十一年,七月,清冷的夏

今年的夏天异常清冷。
往年也热不起来,但太平洋上涌过来的晨雾散掉之后,多少还是有些夏天的感觉。而今年,即便到了午后,坐在门厅赏花的时候,人会被风吹得瑟瑟发抖。我大部分时间都缩在屋里,比冬天还甚。
数字上,旧金山湾地区录得1982年以来最冷的一个夏天——气温持续在20摄氏度上下徘徊。气象学上解释说,内陆的热高压今年压根儿没到达西海岸。…

加利福尼亚十一年,六月,又见雪纷飞

书写完后,就有更多的时间陪孩子们玩。我有好些日子没有跟他们一起玩了——这么说来,写作并非没有任何代价。
时间一长,我就觉察到他们变得很快。有些变化让人揪心,让人不由自主地自责。兄弟之间的纠纷是难免的,可如果从中嗅到了敌意,做父母的便不能心安理得了。我得行动起来,于是着手设计一款哥弟冒险的游戏——那是他们小时候最喜欢玩的,还想以《哥弟耍一耍的世界》为题写一篇小说。K最初积极响应,说要设计游戏地图,但热情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哥俩都不再把此事放在心上。…

加利福尼亚十一年,五月,自娱自乐

第二部长篇终究还是完结了,十六万字。我将其投到海狸平台,倒也不是期望获奖,只图有个约束,不然就是一个永远也写不完的故事。全文送出之后心中一阵说不出的空虚,那种感觉,如同自一场奇妙的长途旅行返回一样。出版的事暂时从心中放下来,写作嘛,自娱自乐罢了,只是终归要付出点代价——这半年以来,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周末是和孩子们一起度过的,我甚至担心这让我们之间生出些许隔膜。…

加利福尼亚十一年,四月,曙光

出版方发来关于《世界行将陨落时》的审查意见,要求去掉内容中的具体年份——如果实在做不到,则需将年代至少推至未来100年外。我采纳了第二个选项。虽然这样会造成与现世的脱节,让小说的批判性大大减弱,但至少还能保留故事的原貌。如果全书能顺利面市,这点妥协实在算不上什么。…

加利福尼亚十一年,三月,一些进展

今年GTC展会没有任务,但最后一天还是去转了一趟。
AI仍旧是唯一的主题。在Transformer出现之前,我极不喜欢使用AI这个词,通常会依情况代之以“深度神经网络”或“机器学习”。然而,随着大语言模型的成熟,对“智能”的定义愈发模糊,于是,AI这一指称渐渐超越普罗大众,进入到专业人士的词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