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数周,我和妻往返奔波于四环边的某个角落看房子。那是一个在所能承受的价格之内还看得过去的小区,08年的板楼,一梯两户。我差一点就以为要栖身于此了,可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受制于一直以来都无法摆脱的犹豫,最终放弃作罢。
随即又到了搬家季,我和妻迁到了东四环外的一所公寓中,以牺牲交通便利的代价,来换取更多的空间,为即将降临的生命做些许准备。而每逢此刻,择一城终老的想法总会重新浮上心头。
老实讲,北京并不是那么的令人反感,只是自己已经失去了最佳的落脚机会。虽然早已习惯于年复一年的漂泊,然而落地生根的念想也因此而被渐渐冲淡,于是越发地预感到在此城的身份终不过是过客而已。
记得初到南京和水原的时候,都曾将自己在社交网络上的昵称分别改为“外地来宁务工人员”和“外地来韩务工人员”,那是因为一直有回到北京的打算。那时候CSR辞职去北京,我还曾和他讲“在北京又多了一个熟人”。现在辗转着回来,却又开始寻思着走。
南京不是那座城,降帆萦绕在心头久久不去,破败的衣冠即使沉埋于地下千年,仍会散发出腐朽的气味,消沉而压抑。
水原也不是,虽然那里有辽阔而美丽的属于北方的天空,可是到处都是千篇一律的建筑,千篇一律的人。
又想起了CSR,他现在生活在北欧的一个小城隆德,挈妇将雏,还刚刚买了自己的房子。我和他探听经验,希望也能有个什么机会,得以逃到英格兰或者什么地方的一个小城。
金秋在我记忆中向来都是最好的时光,只是近两年总是伴随着漂泊,没有了闲暇去欣赏。
也往往会和同学小聚,互相感慨这一年来的变迁,即便心情是压抑的,几杯酒下肚也舒畅开来,言语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同学少年,风华正茂的年代。
我不埋怨人生的短暂,却十分觊觎那虚妄的轮回。人至少能够活两次,哪怕每次少上一半的寿命,也才更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