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二年,一月,阴霾不散的年代

很久以前,Jay和我解释什么是霾:“大量的微尘凝结在水汽中而形成的像雾一样的现象。”那年Jay刚从南方回来,这算是他在南方所见到的新奇事物之一,那时北方还是黄沙漫天飞的年代,雾都不常见,更不用说霾了。而如今,京城可以连续数日阴霾不散,不见天日,宛如冥界。人们戴着口罩,游魂一般来来往往。

我正是在这种游魂的状态中见了几个远方来的朋友。
我们在雾霾中碰头,找一家小店喝茶或者吃饭,再在雾霾中分别。没有阳光,难分昼夜,甚至人的面孔也看不清楚,竟不及每夜的睡梦中更加真实。
人们面无表情地忍受着,正如当年忍受地沟油,忍受三聚氰胺一样。甚至有人都不需要忍受,PM2.5爆表的那个晚上,一位贫嘴的北京的士司机很惊奇我带着N95口罩:“这空气我们不也吸了几十年了,有啥事嘛,还不是那些外国人搞的。”我想,他所说的外国人大约便是美使馆了。

自打去年大会开过之后,民间的信心指数忽然开始反弹,积弊尚未清除,人们便开始为未来的愿景所鼓舞,任何一条信息都重新得到了乐观的解读,统计局的数字,中央会议的精神,城镇化的新概念,收入倍增的诱惑……于是房市重新开始疯涨,股市也掉头向上。

原来,阴霾不散的年代里,戴口罩并不能消除焦虑,视之为无物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正如同那位的士司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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