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二年,三月,沙逼北京,猪投上海

妻子有一个来自菲律宾的远程英语外教,每次上课的时候,她们都会聊一些国内热门的话题,我听到最多的是出自菲律宾人口中的颇显夸张的“Oh, My God!”。她惊愕于北京人对沙尘暴的厌恶转为期待只因其可以赶走更加恶劣的雾霾、她惊愕于中国随处可见却鲜有人居住的空城、她惊愕于漂浮着万头猪尸的黄埔江、她惊愕于学区房、惊愕于户口……作为旁听者我觉得相当沮丧,于是对她有些恶意的揣测,觉得她可能只是吃不到葡萄而已,因为无论如何我很难想象,一个菲律宾人,用同情的眼光注视着我们:可怜的人儿啊,愿上帝让你们的处境好起来。…

北京二年,二月,月与灯依旧

这是我第三年在湖南的农村渡过春节,新鲜感基本上消失殆尽,但总还是发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变化。其一,原先做生意的那些亲戚们在逐步地退出,转而将积攒起来的钱送去放贷,利息大约是银行的三到五倍;其二,智能手机的普及出人意料,基本上每个人都拿着一台安卓,或发微信,或玩游戏。…

北京二年,一月,阴霾不散的年代

很久以前,Jay和我解释什么是霾:“大量的微尘凝结在水汽中而形成的像雾一样的现象。”那年Jay刚从南方回来,这算是他在南方所见到的新奇事物之一,那时北方还是黄沙漫天飞的年代,雾都不常见,更不用说霾了。而如今,京城可以连续数日阴霾不散,不见天日,宛如冥界。人们戴着口罩,游魂一般来来往往。…

回眸2012之中国神话

2012年,通过又一拨的信贷扩张和公共投资,中国政府再次成功地避免了GDP增速的深度下滑——即所谓硬着陆,这令国内外的悲观性预测纷纷落空。 如是,中国经济逐渐步入了具有中国特色的轮回周期:经济减速-信贷扩张-经济回暖-通货膨胀-信贷收缩-经济减速-信贷扩张,而且,看上去这种周期还在不断缩短。此外,暗藏在水面下的巨额债务仍然在飞速增长,只是鉴于各方都一致认为中央政府会最终兜底,所有的风险均被忽视;通胀在官方数据的修饰下似乎总是可以容忍的,但显然中国正在变成一个昂贵的国家,…

北京元年,十一月,没有落叶的冬天

一场暴雪将京城带入了冬天,树叶却还没有来的及落。或说今年雪来得早了些,或说地气太厚。地气太厚之原因又有多种,大会则是其中最被揣测之一。有大约两周时间,京城内遍布戴红袖章的老年志愿者,稍微有一些规模的公共活动均被取消,装有电子设备的包裹暂停入城。上层莫名的紧张引发了大众莫名的躁动,以致此次会议的被关注度超过之前任何一次,政治态度本身就不那么清晰的人们制作着各种含糊的猜测、呼吁和盘点。而结果的揭晓反而如同戏剧的闭幕,看客们热情消退,落寞地离开剧场,从不揣测在其后某一相当长的时间段中被施于其人生的深远影响。…

北京元年,十月,别了,南京。

故乡异常缓慢地变化着,如果不是走在仅有的那几条大街上,可以说十年如一日。正因变化之缓慢,故能看出岁月流逝的痕迹,从老墙的青砖上、从小院的李树上、从洇着锈迹的电线杆上。
携妻去看悬空寺,那座经历了一千五百年风雨的建筑,门票居然涨到了130元,令我不得不放弃,只得倚在桥边眺望鱼贯而上的人流,企图从中找到妻的影子。我之认识这古寺几十年相比于古寺之存在上千年,如此微不足道。古寺几乎没有变,而其承载的岁月之痕,又岂是瞬息即灭之物所能企及?…

北京元年,九月,秋风起兮白云飞

W兄是我所认识的人中少有的对北京持积极评价的,他甚至有挈妇将雏、千里转徙的想法。我们长聊了两夜,不亦乐乎,仿佛言语中所设想的世界正如真实的世界一样。那天晚上我们去银锭桥溜弯儿,这是我第一次重回这个地方,但这只是从和平塔回银锭桥,并非时光倒转,令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