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大学毕业那年的夏天,大街小巷里到处荡漾着莫文蔚的一首《盛夏的果实》。我在实验室干活干得累到要死,吃完饭不愿意回去,便蹲坐在马路牙子上,一边听,一边回想好些年前蹲坐在同学家卖豆子的小摊旁瞭大街时的情景,觉得特别过瘾。…
加利福尼亚二年,五月,指间的初夏时光
部门组织打保龄球,得了五十几分,几乎回到了中科院时期的水平,不过脸皮比那时厚了很多,一丝都没有觉得不快,唯独更加确然地感到身体的机能因疏于活动而持续滑坡。
手机占去了绝大部分碎片时间,低头成为常态,沙发上、餐桌前、灶台旁、通勤车里……刷朋友圈、刷微博、刷汤——刷汤是为了找画画的灵感,因为写生易招致挫败感,于是改作涂照片。一粗一细两支LAMY,外加一支秀丽笔,想先从线条练起。铅笔基本上弃用了,一来水平不够还掌控不了,二来不愿意打草稿。打草稿容易画得让人觉得很像,但更易抹掉自己对对象的真实感觉,最后出来一副生硬的拷贝,那还不如用PS取轮廓线之后打印出来。…
最后一份工作
Steven九点整到前台,一分不差。
他高大而结实,额头上沁着汗,气喘吁吁,花白的头发让我不由地想到Bernie。
“太久没坐BART了!”
他说。
Christian让他写了个C函数,做像素的scaling,他在白板上涂涂改改,花了挺长的时间,然而最终还是给出了正确的答案。代码是老派的C风格,但看上去用得很娴熟。然后我们聊了会儿操作系统、软件架构以及处理器,他倒似乎对这种泛泛的话题更感兴趣,讲了好多,直到面试结束。…
老派码工
面试碰到一个大叔,五十出头,精神矍铄,像是IBM出来的老派硅谷码工,西装革履却梳了个小辫,寒暄之后从包里摸出一台Mac,问有编程题的话能不能用自己的本子。
“呃……我在白板上——或者纸上怕是写不出代码来,感觉不非常自然……”…
加利福尼亚二年,四月,暮春杂忆
纵然是在四季不怎么分明的加州,春天也来得乍暖还寒。
连续那么好几天,阳光异常炽烈,刹那间让人误以为是到了热带——“总算感受了一把加州的阳光”,我还和同事讲——但转瞬间就变得凉风萧杀,阴云密布,宛如深秋。…
加利福尼亚二年,三月,梦里不知身是客
多梦,见三五故友,情节荒诞远胜真切。
譬如与Jay相遇于某熟悉而又陌生的古镇,遂寻得一小饭馆吃饭,座上竟见到从未谋面的他的妻子;或如飞儿到我自己都不晓得是哪里的住处拜访,带了我尚无机会得见一面的他的女儿;又如酩酊大醉的C被一向为他看不起的S社的Kim架到我的公寓里,我泡茶给他醒酒。…
一九八四
一九八四农历甲子,这点我记得十分清楚——我妈曾经一遍一遍不耐其烦地指着月份牌读给我听,而我也一直以为,那是我有生以来所渡过的最最漫长的一年。
那年,我已经厌倦了父母租住的大杂院——房东的孙子极其吝啬,常常拒绝给我玩他的军棋——我更恐惧姥姥的小黑屋,姥姥是个瞎子,进了小黑屋我就再难迈出家门一步。但好消息是,父亲单位分的房子已经建成,或许我们明年就能搬过去,开辟一片新天地。而且父亲也常常诱惑我去他的单位上幼儿园,还说那边有两个大我一岁的小姑娘J和F。其实,我妈已经尝试了几次送我去她单位的幼儿园,因为离家更近一些,然而几次都以嚎啕大哭而罢。我总以为我妈做事情太突然了,至少应该提前给我做些铺垫——像父亲那般,便不至于让我突然面对一群可能比房东孙子还要吝啬的小孩子的时候那样惊慌失措,…
加利福尼亚二年,二月,恍惚间,落叶归根花似锦
旧历年过后的一个周末,早上开车去超市,天有一些阴,温暖潮湿的气息在缓缓流淌,给人相当放松的感觉——这不,除夕那天在停车时刚把人车屁股蹭了,一上路就紧张兮兮,所以很享受这番放松,路过一片空地,瞟了一眼,一望无垠的油菜花呀!这景色便印在脑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