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福尼亚七年,二月,死生契阔

不管怎么淡化,旧历年还是更给人以新的开始的感觉,或者是因为旧历年来得晚些,能缓解些许时光急逝带来的悚惧感。

从医院回到家里之后,母亲的精神状态似乎好了一点,Kevin隔着手机屏幕给她拜年的时候她看上去还是很开心,我那时候并未想到这却是我和她最后一次说话了。最近的这些日子里,我们倒是在梦里常常见面,有时候母亲还能走路,有时候就是躺在床上跟我说说话。因此,我很难不为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了而感到疑惑,梦里的情形比这些年来每周一次的微信视频真切太多!…

加利福尼亚七年,一月,旧梦醒处夜正黑

这是一个冬的尽头,一向平静的太平洋罕见地送来了两场暴风雨,气温降了又升,升了又降,寒夜醒后双腿阵痛,不得不翻箱倒柜找出了闲置多年的秋裤。

依旧不断地做梦回到遥远的大学时代,在28号楼140寝室,昏暗的光线下驻着几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问个话:…

加利福尼亚六年,十二月,告别始料未及的这一年

我没有过圣诞节的习惯,但许多年来,这个日子总是会给我一种暗示,就是不管一年里经历了什么样的风雨,到了那天,所有的一切总会尘埃落定,人也总就能够捧杯热茶,从容地回首已经成为过往的萧瑟。当初我也是如此预估这百年不遇的疫情的,不幸的是,肆虐了整整一年之后,它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开始了迄今最严重的一次爆发。…

加利福尼亚六年,十一月,今日黄花明日愁

门前种了一丛晚菊,平日里不大起眼,晚秋绽放的时候却壮烈地要造反,黄巢说的“满城尽带黄金甲”,想必就是这品种吧!
可惜看到花开就想到花落,花落枝枯,彼时就更不起眼了。

秋日还是宜人,即便是在加州,一向炽烈的阳光也温和不少,外出的时候就能从容许多,才算是真有心情欣赏四周景物。…

加利福尼亚六年,十月,时至深秋,岁月已老

去一趟小岛成了每周末例行的活动,一来是近,二来是人少,然后多少还能收获一些果实。因为缺水,大部分果树都结不出来什么东西,但必然有足够顽强的,比如桑葚,无花果,还有芭乐。芭乐真是厉害,在那般干涸的土壤里竟然也能做到枝繁叶茂,还挂出一树的果子来。…

加利福尼亚六年,八月,热浪、山火、湖间的小岛

经历了到这边以来从未见过的一波热浪,然后就是一个百年不遇的雷雨夜,电光闪影闹腾了一个晚上,雨没落下几点,却把干得眼看着要冒烟的森林全给点燃了,大火蔓延了两周,至今还没有熄灭。
这一次不只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烟气,远远地都可以看到升腾的烟云,而且听说靠着山的那一片已经接到了疏散警告令。那是传统的富人区,学校好,华人多,此前所知仅此,从来没想到还有山火这种可怕的隐患。…

加利福尼亚六年,七月,拥抱平庸

原本风雨无阻每月必更的博客三个月没有动,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都花在了完成一部小说之上。
那属于豆瓣四月初举办的一个写作比赛,当时不假思索就报名参加了。
人在决定做某件事情的时候,背后或多或少都有着一些和现实八竿子打不着的幻想,比如我决定动笔写这一部小说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会吸引数以千计的读者,他们中说不定还会有个把个什么名人大V,碰巧瞅了眼,就给惊艳住了,然后帮忙一转,马上又有更多的读者,到了一定的时间点,想必也会有哪怕是五六线的小编辑,发个私信跟你聊出版的事情。…

加利福尼亚六年,三月,就地避难

湾区六县宣布就地避难令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开始在家办公一周了。
早在二月底,从新闻上读到加州出现第一例社区传播案例的时候,我就预感到大事不妙。这是因为在那个时候,整个美国也只有华人关注着新冠疫情的发展,发生在武汉的惨剧并未引起美国主流媒体的关注,偶尔在英文社交媒体有零星的话题,也都是搞笑性质,比如说那是“啤酒”病毒什么的。所以,心里虽然揣揣不安,在街市上却觉察不到一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