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会街的一个小破酒吧里,我握了握老领导的手,说:“我会想您讲的那些笑话的!”
此时“风吹‘Blow Job’”的碴儿已经到了嘴边,可我还是使劲那么一憋,又给它压了回去。这种场合,不合适。再说,我原本是想说“还会想您”的,只是怕听上去太虚情假意而已。
老领导是当年Mike重金聘来的专家,和我父亲一样的年纪,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颇有些疑惑,想想也是嘛,这本就是个比嫩的圈子——尤其是国内——三十刚过就被人说家里事多干不动什么的。可人家老领导不同,地球上飞大半圈去三个城市连时差都不用倒的,平日里声如洪钟,精力充沛,工作之余还能时而不时蹦个笑话出来,调节气氛,我那疑惑也就慢慢地变成了敬佩。
只是世事难料,不久Mike自己撂挑子跑了,原先的项目也随之半途而废。然后新领导开新项目,招新人,老领导在部门的地位就变成了类似国内的退休返聘专家,乐意的话提提意见,不乐意就讲个“风吹‘Blow Job’”的笑话什么的,轻松自在。
酒吧里来道别的人不少,认识的却不多,正好我点了杯蔓越莓啤酒,那玩儿色泽鲜红,味道酸甜,疑是女士酒,怕人笑,悄悄躲到一个角落里。
走得时候又去和老领导打了个招呼,我恭维说您知识渊博,令人钦佩,他答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年Mick找我来管软件”,又说当年项目搞砸他很抱歉,他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