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三年,四月,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在S博士家附近的美食城吃了顿酸汤鱼,自然,印象中北航东门那家贵州苍蝇小馆仍旧没有被超越,将来也不可能被超越了。但是,邂逅了一道新菜——花生米拌鲜薄荷,很惊艳的感觉。于是念念不忘,竟然从淘宝买了三包种子——种起薄荷来。结果,每天清早起来,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在阳台上发一阵子呆,盯着那几片破土的芽看良久。让人意外的是,我此刻想着的已经远不是舌尖,而是某种时间的流逝。钟表滴答,一秒钟一秒钟地过,可是你并不会觉到什么,眼睛一睁一闭,旭日初升,似乎又来过了一遍;可是那绿芽,每天都在变化着,提示你时光正在一片一片地被抠驳掉,一去不返。
一同吃酸汤鱼的还有张峻诚,后来我们又见过一次面,那是在国博,一人花了三十块去看穿丝袜高跟的路易十四,但都没有深聊,我听说他正在做出差的准备,要去厄瓜多尔的时候,认为他过得还不错。

看上去,通信技术的飞速发展并未给人们的有效沟通带来多大的帮助。

自打某一天我和几个科学院的旧相识小聚了一次之后,慢慢发现了一个问题,当人们远离青春之后,思维趋于定势的速度快得怕人,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汲取着来自小圈子的信息,用小圈子的思维分析问题,可能时而不时还会表现出摆脱这个小圈子的企图,却永远不会付诸实践,更致命的是,即使是对其他圈子的理解也不过是出于自己圈子中的推断,毫无真实性可言。小白领总以为公务员每天的工作是喝茶看报纸;东六环的北京新移民则猜测着布里斯班的澳洲新移民因无法吃到中餐而过得痛苦不堪。
我想,这必然是强大的惯性在作怪,对于非智慧生物而言,依赖惯性的趋于封闭的生活方式更加节省能量,尤其是传宗接代之后,个体存在的唯一意义不过是成为保障后代成长的温床。
我又想起种薄荷的时候顺带种下的那几颗向阳花,它们预计会在65天之后开花,结果,种子脱落,在下一个春天继续发芽,于它们而言,明年的那些芽和今天的这些是一体的,不分彼此,这种周而复返的形式几近永生。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此瓜即彼瓜,此豆即彼豆。
然而,要命的是,此人非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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