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克兰,爆发了一场廿一世纪以来规模最大的战争,至今还没有结束。
关于战事的消息铺天盖地,有那么一阵子几乎占据了NBC晚间新闻的整段时间,连Lester Holt都亲赴基辅现场报道了。然而,同样一场战争,从西媒、党媒、简中自媒读到的信息却截然不同,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九八四”里所描述的情形。
亲历战争的人不是新闻报告者,他们只是新闻的材料。所以,一则关于战场的新闻还不如几行战场上提交的代码让人觉得震撼。
无关人等的日子基本照旧,只是物价飞涨,CPI的最新数据是7.9%,创1982年以来新高。
终于觉得在好市多排长队加个油好像也蛮值了。
好在就业数据还行,股市一年以来的收益还没有被抹掉,好像也不是太让人悲观。尤其是两年以来疫情带给大家的恐惧和压抑不知不觉地消失了,小孩子们的活动又重新挤满了日程,码农们陆续返工,春假的旅行计划也摆到了桌面上。
今朝有酒今朝醉,生活也就该是这么个样子吧。
三月八日是K的七岁生日,我们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预计在那天下午到达。当天我刚好去车行给车子做保养,回来的时候顺便去学校接了他。
“生日快乐!”
他一上车,我就跟他说。
“礼物到了吗?”
“不知道呢,回家看。”
然后悲催的事发生了,妈妈查过快递单后告诉他:包裹投送延误了,还得多等两天。
K为此闷闷不乐。
晚饭的时候我逗他:“K,你相信God吗?”
“不信,God是不存在的。”
“可万一他存在呢?所以你不如现在开始祷告,说不定他明天就把礼物送到了。”
K没说话。
第二天,礼物到了。
小朋友们在飞快地长大。
一个午后,我带着他们户外徒步,居然在采石场湖绕了整整一圈,全程超过四英里。
除了采石场湖,我们又发现了一个户外徒步的新去处,很近,两英里不到的车程。
那个地方叫做“干溪”,原本是一个牧场,后来主人把它捐给了东湾的地区公园。之所以叫干溪,我相信是因为那山间蜿蜒着一条快要干掉的小溪。跟其他东湾公园相比,这个地方最大的好处是有一条林荫小径,行走其间会有一种在圣塔克鲁兹森林里面的错觉,这在东湾还算是不多见的。
此外,公园的入口处原来主人的宅子还留着,那儿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因为缺乏维护,各种植物在多条错综的小径之间野蛮生长,给人一种迷宫的感觉,两个小朋友因此玩得很是兴奋。
然后,凯文不见了,找到的时候嚎啕大哭。
我所感兴趣的是原主人的那座房子,跟《西部世界》里Dolores的那座极其相似。
《异星灾变》第二季季终之后,我连着好几天都在看《西部世界》,看完了两季。
两部剧讲述的都是关于人造人的故事,但展现方式和内容却大不相同。前者的制片人是雷德利.斯科特,画面偏克鲁苏,主题集中于探讨宗教和进化,有着浓烈的废土气息,一如同样处于雷德利之手的异形系列;后者制片人兼编剧是乔纳森.诺兰,画面血腥黄暴,故事线纷乱复杂,主题更多是关于自由意志。但两部剧的共同之处就是让人欲罢不能。
我因此开始审视自己的日常:
早上九点被闹钟唤醒,起床,绕小区跑一圈,中途会遇见一个遛狗的印度男人,我们会互道早安,到家时一般正好赶上她妈送娃上学回来,我于是会告诉她我打算做煎饼,然后切洋葱,打蛋……
十点,上楼,工作。
外卖在十二点到一点之间送到,花椒鸡、红烧带鱼、竹笋肉丝、杂菌堡,或者荷叶蒸鸡,葱烧鲫鱼、黑豚肉丁、素什锦……
带着凯文散步,他会在别人的花园捡几块卵石……
“这块是好看的吗?”
“还行。”
然后回家丢到小桥下面……
看信箱,没有移民局的邮件。
下午三点喝茶。
四点喝菊苣咖啡。
六点收工做饭:红烧鸡腿,或者肉末豆腐,或者煎牛排,或者煎三文鱼……
九点送娃洗漱上床。
十点看《西部世界》
然后忍不住问,这和Dolores的生活能有多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