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四农历甲子,这点我记得十分清楚——我妈曾经一遍一遍不耐其烦地指着月份牌读给我听,而我也一直以为,那是我有生以来所渡过的最最漫长的一年。
那年,我已经厌倦了父母租住的大杂院——房东的孙子极其吝啬,常常拒绝给我玩他的军棋——我更恐惧姥姥的小黑屋,姥姥是个瞎子,进了小黑屋我就再难迈出家门一步。但好消息是,父亲单位分的房子已经建成,或许我们明年就能搬过去,开辟一片新天地。而且父亲也常常诱惑我去他的单位上幼儿园,还说那边有两个大我一岁的小姑娘J和F。其实,我妈已经尝试了几次送我去她单位的幼儿园,因为离家更近一些,然而几次都以嚎啕大哭而罢。我总以为我妈做事情太突然了,至少应该提前给我做些铺垫——像父亲那般,便不至于让我突然面对一群可能比房东孙子还要吝啬的小孩子的时候那样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