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二年,二月,月与灯依旧

这是我第三年在湖南的农村渡过春节,新鲜感基本上消失殆尽,但总还是发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变化。其一,原先做生意的那些亲戚们在逐步地退出,转而将积攒起来的钱送去放贷,利息大约是银行的三到五倍;其二,智能手机的普及出人意料,基本上每个人都拿着一台安卓,或发微信,或玩游戏。
我试图用乐观的态度去看待这些变化,譬如将民间信贷的盛行归结为国有垄断银行对储户的刻意剥削,同时意识到大量现金的涌入使农民变得愈加富裕,而且由于缺少房地产的吸纳这些现金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源源不断地注入资本市场。
整个假期,我疲于奔命地行走于各家之间,少不得交换红包,人民币胡乱地塞满了口袋。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常常教导我切忌浪费粮食,“农民伯伯种田辛苦,不容易!”
而如今,农民伯伯亲口告诉我:“米饭吃不了就倒掉,咱不差粮,粮不值钱。”

返京后马上即是上元节,这向来是我最喜爱的节日,如今却有些无可适从。全城弥漫着浓厚的雾霾,观灯完全不可行,连放烟花都显得分外滑稽,人则或焦灼、或麻木,那向来温馨难忘的气氛怕是只能从陈旧的记忆中寻找了。
然而远在家乡的母亲却告诉我,今年的灯好极,比以往的哪一年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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