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三年,二月,暗无天日

最后一次见到天空还是在蓝梦岛的时候,那天中午,我躲在梦幻海滩附近某个餐馆的花园里,一边啜着咖啡,一边看两个白人小孩在泳池中嬉戏。因为靠近赤道,太阳几乎就在头顶,因此,哪怕一点点遮蔽物都可以提供些许阴凉。虽然是雨季,日光仍旧热辣辣地、白花花地,像盐一样。
很快,白人小孩的父母把他们带走了,而此刻我还不曾预料到此后的大半个月里,天空就再也没出现过。

西媒形容帝都宛如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核战争,还煞有其事地说科学家们曾想象过战后核灰尘遮天蔽日的情形,大抵如此。
我倒以为并不为过,刚从热带归来,每晚仍旧会梦到各样的绮丽小岛,整个人流连于期间,反而白日昏然如梦,这恐怕也是机体对环境的一种无奈的反抗吧。

CSR撤到北欧了,冰天雪地里看晚霞。
To go, or not to go, that is the question.

在家乡,好些老同学搞了个像模像样的聚会,以纪念高中班成立二十周年。微信里有好些照片,一看到那些几乎认不出来的富态的中年男人们,我的心中就生出止不住的感慨。
好些事情,再不做,就真的做不成了。

老父老母还在企盼着拆迁的消息,就等着补偿金一拿到,立马搬到市里去,那厢已经开始托舅舅帮忙打听待售的房子了。县里对城镇化的响应前所未有地积极,他们打算一年内把老房子全扒掉,盖高楼。
“哪里去找那么多人啊!”老父老母感叹道。

坊间开始悄悄地传一些消息,说某某地房价要跌云云,后来竟然上了一些大众媒体,以至一干大佬专家纷纷跳出来抨击。
从上到下,人人都害怕那件事发生,而最坏的情况恰恰就是某件事在人人都害怕其发生的时候发生。

可是天都没了,还有更坏的情况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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