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福尼亚三年,七月,为物所驱,为物所累

搬家之后整个人陷入某种疲惫的状态。
周末也没有什么闲暇,不是在Daiso就是在Lowe’s,东西总是买了退,退了再买,如此反复。现在家里有拖鞋十好几双,出门要换,到厨房要换,到厕所要换,到车库要换,出院子还要换。成天就这么脱鞋穿鞋,脱鞋穿鞋,和梦游一样。
有人送了一盆蝴蝶兰,花就那么一直开着,似乎也用不着不浇水,永远跟刚拿到的时候一个样子,一点都不真实。

我在捷运上看到一行小字,说:“如果你到了旧金山,记得在头上戴几支鲜花。”
那说的是1967年的旧金山之夏,成千上万的年轻人从四面八方涌来,怀着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希冀在这个向来以自由和包容为著的城市,实践自己梦想中的生活方式。
他们唱歌、跳舞、嗑药、做爱,他们去免费商店领鞋子、在金门大桥的海边搭帐篷,他们随身携带着一包LSD,在想嗨的时候就能嗨起来。他们说嗨才是改变世界的唯一方式。

不过,不同于同时代的法国学生运动和中国文革,此运动得到的最广泛的评价是“毫无现实意义”,連许多参与者也这么认为,他们大部分人暑假一收就回家了,然后念书找工作结婚生子。

我想我也只是短暂的倦怠而已,也许去个什么没有害处的大趴之后也重新会变得生龙活虎。

K在院子里玩沙子,我坐在客厅里看,至少那一瞬间还是相当幸福。
记起许多年前和张同学聊天的时候我们曾提及过一个颇有争议的论断,就是说人在结婚生子以后其实已经不再具备任何生物学上的除了抚养后代之外的存在的意义,所以那一丝幸福不过是生物学上设计好的反馈而已。
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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