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卫拍《孔雀》，媒体吹得沸沸扬扬，又因为获了奖，都以为看《孔雀》才有品位，他诩为没有丢掉票房的文艺片。张琳拉了去看，坐在座位上努力了大半天，没有憋出一点感觉，毕了问我怎么样，我说“一般”。“怎么一般？”，我顿了大半天，才说了一句：“没有人文关怀。”当时是抠心掏肺胡诌的，现在却以为还说得在理。母亲的冷漠、兄妹的恶毒、市井的苍凉，如果不是在哗众，必是在诅咒，诅咒冷漠、恶毒、苍凉的缔造者——那正是七十年代刚过。然而，作诅咒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在如此的辉煌时代，是大不明智了。商业片，依然是商业片，却如穿着学生装的夜女郎，固然合某些人的口味，我却实在忍受不了。
还不如《七剑》，虽然花了五十大洋只是听了个响声，但毕竟是冲着听响声去的。唯有些叹息，叹杨彩妮，叹徐克。
到了年底，《无极》又风风火火地上场了，这烧了三亿大洋的巨片果然不同凡响，有武士，有奴隶，有国王，有公爵，有数目多过《勇敢者游戏》的野牛（《勇敢者游戏》里好像不是野牛，但跑起来也看不清楚是啥玩艺），有《影武者》里凤林火山的铠甲（绣上了很中国的牡丹花），有东方哲学，有时光倒转，更有帅哥、美女以及让演员掉了眼泪的爱情，真是如同吃火锅一样，正合中国人的口味。美中不足的是和蛮人的战斗场面拍得不好，为突出以少胜多，故意给了个远景，只见若干的红人陷入大片的黑人之中，如同星际里狂热者砍农民，嚓嚓嚓几下子便赢了，很是有娶。
接下来还有张艺谋的《走单骑》和刘镇伟的《情癫大圣》，还看不看？再说吧......
电影院终于成了听响声的地方，只好在小屋里翻DVD，看《红》、《白》、《兰》，每一个镜头得翻上几遍才放手，才疏学浅或是文化差异，并不能理解基氏的初衷，然而光那缓缓流动着的美丽画面，平淡而有力的对白，就足以让人心动了。不由想着是否能有一日在电影院中——如同《戏梦巴黎》中的那种电影院，平静地感受光线穿透在空气中激起的梦幻和敏感。决非是矫揉造作，不反对在电影院中体会感官刺激，但以为更应该放A片，血脉膨胀的效果不会亚于《无极》，只是这希望比前者更渺茫罢了。
从前，我又要骂导演，现在终于明白，中国的导演绝对是优秀的，贾樟柯、王小帅是优秀的，张艺谋、陈凯歌也是优秀的，如果看不到好的电影，我们不应当怪罪于他们，所有的问题似乎在中国的观众。
晚上跑步扭了脚，牢骚太盛？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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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问梁园旧宾客，茂陵秋雨病相如。
